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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平梦华录 第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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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去了哪儿?”赵构在外头十分关切。

项弦说:“待会儿再朝你细说。”

乌英纵过来,将赵构请走。项弦洗过头,回往房中换了身黑袍,单衣长裤裹在身上,披散的头发依旧半湿着,到院中地下穿了一双薄底皮屐。

赵构只是坐不住,片刻后又出来找他,只见项弦站在后院僻静一侧,对着满墙的竹子摘竹米。

再过一刻钟,项弦才回到正厅,将一把竹米放在鸟儿阿黄面前。

“殿下请。”项弦坐上大驱魔师的主位。

赵构见了项弦,只欢喜得不得了,一双眼睛盯着项弦看,仿佛粘到了他身上,笑道:“来前我已吃过了。”

项弦总算吃上了美味的鸡,感慨人活着,果真是为一口吃的,又喝了少许酒,精气神总算回来了。

赵构满脸期待,等项弦告诉他这段时候里的事。

他们在两年前一次秋猎时相识,那时项弦跟随大驱魔师郭京,随同皇家前往洛阳围猎。那时的赵构刚满十六,正是少年人心性,无意中得见项弦身手,当即惊为天人,起了结识之心。

是时皇储赵桓也有拉拢项弦这年轻英才之意,然而幼弟表现出了兴趣,赵桓便不愿再上赶着。自相识起,赵构总三不五时地来找项弦,缠着他想学点法术。项弦尽力想教他少许,却因康王赵构先天资质欠奉而只能作罢。

这丝毫不影响赵构对项弦的崇拜,他总会有问不完的问题,譬如说乾坤袋为什么无穷无尽能装得下诸多法宝,法力如何在经脉里流动,指头为什么会迸发出火焰,人死后魂魄归于何方……

今年更是变本加厉,从十天一来变成三天一来,每次都能在驱魔司里坐好几个时辰,问长问短。项弦也不客气,常常使唤这名皇子为他跑腿办事。

项弦主动说:“明日我需面见官家,请殿下替我安排。”

赵构:“啊?”

平日里项弦无论吩咐办什么事,赵构俱一口应承,绝不拖延,唯独这件事赵构有点犹豫,作为项弦的绝对倾慕者,唯一能抗衡的力量只来自赵构的父亲——道君皇帝赵佶。

“有什么事吗?”赵构紧张起来。

项弦:“这次我的任务,乃是奉郭京郭大人的命令,前往佛宫寺找一件名为‘天命之匣’的宝物,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传国玉玺。”

赵构连连点头听着,起初充满了期待,继而错愕,再是震惊。

“什么?!”

那声音将阿黄吓了一跳,只见它拍拍翅膀,飞走了。

“你……最后没将匣子带回来吗?”赵构难以置信道。

“事出突然,当时情况已来不及了。”项弦说。

回程路上,项弦细想推测,想必是上古时不知哪位技艺高强者斩杀了这名唤倏忽的家伙,再将其头颅封在了青铜匣中。时日久远,封印已随着铜匣腐朽而逐渐失效,松动之下,令藏在匣中的头颅能得以发声,兴许再过一段时日,封印便将彻底消失。

即便不用人释放,倏忽最终也能脱困,自己与萧琨,不过是阴错阳差,恰好撞上。

可这过程就像倏忽所言,果真乃命中注定么?项弦想到此节,又不禁疑神疑鬼。两年,还有两年,两年后,无论大宋还是神州,都将发生极大变故。

赵构一脸不知所措。

“那叫萧琨的家伙坑我,我尚未想清楚,他就问了,最后还把匣子斩了个稀巴烂,”项弦无奈解释,“如今连证物也没了,唉!但过后细想,我觉得它也不会愿意跟着我走。”

赵构不曾得见倏忽,全凭项弦转述,半信半疑,又不好反驳,顺着他的话推测道:“对,被关了许多年,你把匣子打开,都是先跑再说。”

项弦直到现在,还没弄明白倏忽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。

“倒也不尽然。”项弦解释道,“世间万物,俱有其因果环环相扣,我俩还它自由,‘因’在我与萧琨身上;倏忽若不闻不问,就此逃跑,此事定不得了结。咱们常说‘一报还一报’,被囚数千年脱困这等大恩,倏忽不报,其后定有大难,它不可能不知道。”

赵构点了点头,一时两人相对沉默。

管家乌英纵回来了。

项弦扬眉,乌英纵回道:“郭大人说,近日正忙,让老爷自己拿主意就是,不必问他。”

项弦扶额。

赵构:“可我觉得父皇他……不会相信,不仅不会信,只怕他还……”

项弦:“只剩两年,殿下,开封城内这许多人,浩劫将至,有多少人能活下来?又有多少人将死于非命?官家终日在宫中饮酒作画,玩石头写字,再不清醒点,就怕连他自己也活不成!”

说话间,项弦又想到倏忽所言“宗室俱灭,牵羊献俘”,不由得后背发凉。

牵羊礼乃是蛮人习俗,掳获敌国皇帝与宗室后,金人会令其赤裸全身,披着羊皮,到祖庙前祭祀,以人代牲献祭。

也就是说,道君皇帝亦不能幸免。

赵构还是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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